灰霾对城市和人体有何影响

专家学者在深圳灰霾控制国际研讨会上就市民网友关心的热点难点答疑释惑

昨天，“深圳灰霾控制国际研讨会”在五洲宾馆举行，来自国内外的多位专家教授会聚一堂，就市民关注的灰霾天气成因、如何有效控制灰霾污染、珠三角城市群如何协调合作共同防治灰霾污染展开研讨，并交流发达国家在灰霾污染控制方面的成功案例和经验。

“您对深圳灰霾现象有什么看法、问题和建议？”，为增强与市民的互动，在研讨会召开之前，本报和市环保局特邀请市民网友上网提出自己的观点和建议，得到热烈响应。连日来，该讨论帖成了深圳新闻网论坛中的热门帖子。截至昨天下午5点，有5000多名网友浏览了该帖，有几十位提出了自己的观点，踊跃为深圳灰霾问题出谋划策。昨天，市环保局还邀请几位热心市民网友参会，与专家当面探讨，为建设生态城市、打造绿色家园尽自己的一份力量。

为答疑释惑，本报特以“问答”的形式，围绕市民网友关心的热点、难点和焦点，请专家学者们一一亮相，把脉深圳灰霾问题，提出观点，开出“处方”，以一份精彩生动的问卷和答卷来“拨云见日”，共同期待深圳更多地看到明净蔚蓝的天空。

问答题1

灰霾是如何形成的

出题背景：网友“奔腾N代”发帖认为，“深圳不像内地，并没有大型污染工业，灰霾天气主要是由汽车太多造成的。”的士司机小宋经常去洗车，可是，在灰霾严重的日子里，他的车没洗多久，就又有一层灰了，他很想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一网友感言，“深惠路布吉关十多年的塞车对深圳灰霾天气有一定影响，关内外如此多的工地露天施工也会产生大量灰霾吧，大量泥头车一路走一路洒不产生灰霾很难。还有，汽车尾气、工厂废气、酒店油烟也是灰霾的成因。那么，究竟是什么造成了深圳灰霾现象的呢？

答题人：深圳市环境科学研究所专家喻本德博士，市气象局副局长毛夏

答案：喻本德博士经研究分析，影响深圳能见度的主要是硫酸盐、有机碳、元素碳和硝酸盐。其中，包含电力行业在内的工业源是二氧化硫的主要来源，同时也排放大量的氮氧化物以及部分有机物和元素碳，因此工业源（包括燃煤和燃油电厂）是影响深圳市能见度的主要因素，是影响能见度的最主要来源；其次，机动车是氮氧化物、元素碳和有机化合物的主要来源之一，因此，影响深圳市能见度的次要因素是机动车尾气；排第三位的是植物和餐饮源，而地面扬尘和建筑尘不是深圳市能见度减少的主要原因。

毛夏副局长认为灰霾的形成与气候条件有密切关系。随着全球气候变暖，气候带北移，台风也在减少，气候变暖导致城市高温酷热增多、干旱趋于频繁，旱情的增多使空气得不到雨水冲刷而加重了灰霾。在夏天，处于台风边缘的副热带高压下沉气流，也造成了深圳夏季的严重灰霾天气。此外，深圳的楼群多，地面风速减小，大气自我净化能力下降，也加剧了灰霾的进一步发展。

问答题2

如何控制与预防灰霾

出题背景：网友小深很忧虑，“这么长时间的灰霾怎么办啊？”网友“和风细雨”就如何提高深圳的空气质量，减少灰霾的产生提出了自己的看法后，也渴望着深圳能拿出有力举措，为创造一个天更蓝、草更绿、水更清、花更美、空气更清新的美丽花园城市而努力。那么，深圳该如何来控制与预防灰霾呢？

答题人：深圳环境科学研究所专家喻本德博士，中国科学院大气物理研究所王普才研究员，市气象局副局长毛夏

答案：喻本德博士说，由于硫酸盐是造成我市阴霾天气的最主要的细粒子，并且在酸雨中硫酸根离子占主要成分，同时，与减排氮氧化物措施相比，减排二氧化硫措施的技术成熟、经济合理、运行可靠，因此必须优先控制二氧化硫。深圳市二氧化硫主要来源于电力行业，所以电厂、工业锅炉的二氧化硫减排工作仍然需要继续推进，尤其是燃油电厂需要尽早推行油改气的工作。此外，形成光化学烟雾过程中产生的臭氧浓度增强了空气的氧化能力，使得空气中的二氧化硫、氮氧化物、挥发性有机物VOC等物质更快更多地转化为形成阴霾气象的细粒子，导致城市能见度降低、使轻雾与霾出现的天数猛增，因此必须加强电厂和机动车的氮氧化物的减排工作。

王普才研究员说，应减少机动车排放，通过改进机动车排放性能，提高油料品质，执行更严格的排放标准，以及控制机动车数量的快速增长，优先发展轨道交通，提倡使用零排放或排放少的交通工具等方法来实行；落实节能减排政策，实行科学治理，最大限度地保障经济发展的同时保护大气环境；深入开展颗粒物形成机理的研究；采用高科技手段开展灰霾的监测研究；发展灰霾的预报和预警理论和技术。

毛夏副局长建议实施“数字化减排”，即通过减少人的动态移动来减排，依托高科技、信息化等技术，倡导在家办公，这样在路上的人流量、车流量都会减少很多。此外，深圳每年最严重的灰霾天气也就3、5天，应像防台风一样，在这几天里集中采取联合行动，如“无车日”、步行上班等，发动大家参与进来，效果会很明显。

论述题1

国外大城市在控制灰霾中有哪些经验值得深圳学习和借鉴

出题背景：据观测事实表明，珠江三角洲是灰霾的重灾区，深圳的灰霾在90年代后快速增多，2003年以后灰霾日更是连年超过130天，根据市环保局日前发布的深圳第三季度环境状况公报，深圳第三季度的霾天数为39天，比上年同期增加5天。国外一些发达城市同样存在着灰霾的问题，他们是如何预防与控制的呢，深圳可以从中学到什么呢？

答题人：五位国外专家教授

答案：国际清洁交通运输委员会主席AlanC．Lloyd博士说，削减灰霾的政策对提高能见度和改善公众健康非常重要，清楚把握导致灰霾形成和能见度降低的排放源对制定有效的灰霾控制政策至关重要。其中一项重要的政策就是必须建立一个可靠的排放源清单以清楚判断吸收和反射光线的污染物的来源和量，这些污染物包括硫酸盐、硝酸盐、有机物、炭黑和土壤扬尘。在美国，就制定了控制交通移动源、固定源和无组织排放源排放以及同时削减温室气体排放的不同方案，比如在控制交通移动源中，对汽油车，采取降低里德蒸汽压以削减挥发性碳氢化合物、降低硫含量以减少硫酸盐形成和排放；对柴油车，降低硫含量和降低燃烧产生的氮氧化物；同时，考虑其他低反应活性燃料，比如压缩天然气和液化石油气，并提倡使用清洁电力。对道路车辆中的轻型车，实施氮氧化物控制和挥发性有机物控制，对重型车，装备颗粒物捕捉器，进行氮氧化物后处理，并对老旧车辆进行改造。

美国加州大学戴维斯分校生态学研究员LowellAshbaugh博士说，美国区域“霾”控制项目取得了一定的成功，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削减污染物，对电厂、机动车排放，以及工业过程排放进行了多年的严格限制。节能，电厂机组控制，机动车控制，和小型燃烧点源的控制都非常重要。因此，不同层次政府之间的合作对于“霾”的削减非常重要。此外，建立精确的污染源清单对于区域空气质量模型和通过轨迹方法确定排放源都非常重要。模型对于引导决策非常重要，但模型的质量取决于输入数据以及我们如何处理大气物理化学过程。因此，决策应该取决于证据，而不仅仅是某个模型的模拟结果。因此，一个区域性的观测网对于认识和控制“霾”极为重要。

国际咨询专家MichaelWalsh博士说，重型柴油车清洁化是全球趋势，发展清洁柴油车有三个关键的要素。超低硫含量的燃油是关键，它直接降低了所有柴油车的污染物排放并且使得新车能够采用先进的排放控制技术，使用这种清洁的柴油不仅仅直接削减了所有在用的柴油机械所产生的颗粒物，关键是它使得应用最先进的颗粒物排放控制装置成为可能，包括颗粒物过滤器，从而也就能够达到严格的颗粒物和氮氧化物排放标准。其次，严格的新车排放标准才能保障只有最清洁的柴油车才能够销售。此外，达到严格的尾气排放标准所要求的颗粒物过滤器是清洁柴油车技术的核心部分，高效的颗粒物过滤器系统迫使尾气通过一个多孔基才能排出，而这个多孔基将捕捉清除掉颗粒物，当尾气达到足够的温度，捕捉到的颗粒物就将在过滤器中被烧掉，并有效削减各种粒径的颗粒物，将他们转变为对人体无害的二氧化碳和水。深圳可采取经济激励方式，鼓励使用清洁化的柴油车。

从事大气科学和气溶胶领域研究工作30多年的高级研究员SjaakSlanina教授—颗粒物粒径的大小对能见度水平有着明显不同的影响。0.2－1.5um之间的颗粒物会显著影响能见度水平，而粒径过大或过小，则对能见度几乎没有影响。大气中的颗粒物来自污染源的直接排放和大气中其他组分通过化学转化形成的二次产物。了解这些颗粒物的化学特性十分重要。一方面，根据其化学组成能够追踪这些颗粒物的形成途径或进行源解析；另一方面，不同化学组分由于吸湿性的不同对增强颗粒物对能见度的影响存在差异。相较于颗粒物对能见度水平的损害，颗粒物对人体健康和气候的影响更加重要。

国际清洁交通运输委员会专家KateBlumberg女士说，在欧洲的不少地方，有10％的人是骑自行车上班的。回归传统的出行方式，可减少汽车的数量，从而降低尾气排放对空气质量的影响。深圳在完善公交系统的同时，可加强自行车通道的建设，为市民营造更加安全健康的出行环境，吸引更多人骑自行车上下班。

论述题2

珠三角地区如何加强合作

出题背景：在网友“5213”看来，灰霾问题不仅仅是深圳的问题，而是珠三角乃至全国的问题，只在深圳推行“深国Ⅲ”汽油是不够的，环保政策要有全局观念，应该是全省全国一盘棋，深圳应多和周边地区协调，携手合作。网友“十滴水”也提出，据目前的研究资料显示，城市化（建筑物）和工业化（工厂废气排放）是灰霾产生的主要因素，汽车尾气也是一个重要因素，因此，深圳必须和周边城市联手治理，才能解决珠三角的灰霾问题。

答题人：中国气象局广州热带海洋气象研究所、广东省气象局吴兑研究员，市气象局天气预警预报处处长张小丽

答案：吴兑研究员说，相对于北方一些城市的灰霾现象，深圳算是非常干净的了，但深圳十几年来灰霾天数的增长，也应引起足够的重视。空气是流动的，因此珠三角应建立动态的调控污染源系统，比如在扩散条件好的时候，企业可以达标排放废气；在扩散条件一般的时候，企业应限制排放；在扩散条件不好的时候，企业应被禁止排放废气。这需要通过立法来推动，此外，还应建立在线监测系统和预测预报预警系统。

张小丽处长认为应该推动区域联防协作，提高预警和治理效果。深圳应该积极推动珠三角区域环境的协同治理，可以仿照国际上CDM（清洁发展机制）模式，通过推动建立“区域补偿”机制或采用“上游治理，下游买单；一家治理，共同买单”的思路，实现区域环境的协同治理。目前我市和全省都已建立灰霾预警信号发布机制，可以通过建立区域灰霾预警发布机制，实现污染控制的动态管理，即当出现严重灰霾天气时，控制区域内所有污染源的排放。

辨析题

灰霾与雾的区分

出题背景：不少市民询问，当天空灰蒙蒙，能见度不好时，究竟是霾还是雾，尤其当天气湿冷时，两者更加难以区分？

答题人：中国气象局广州热带海洋气象研究所、广东省气象局吴兑研究员

答案：一般相对湿度小于80％时的大气混浊视野模糊导致的能见度恶化是霾造成的，相对湿度大于95％时的能见度恶化是雾造成的，相对湿度介于80－95％之间的能见度恶化是霾和雾的共同混合物造成的，但其主要成分是霾。霾的厚度比较厚，可达1－3公里，霾与雾不一样，在晴空区之间没有明显的边界，霾粒子的分布比较均匀，由于灰尘、硫酸、硝酸等粒子组成的霾，其散射波长较长的光比较多，因而霾看起来呈黄色或橙灰色。

简答题1

为何灰霾天数多而空气质量却还是优良的

出题背景：网友“笑谈人生”提出，“听1062交通台讲灰霾与空气质量没关系。为何灰霾天气多而空气质量还是优良的？”网友Sztom518指出，灰霾现象是一个综合性的大气污染问题，现在使用的标准与20年前没有什么变化，已是一个落后的标准，选取的项目太少了，所布的点也太少，无法全面反映深圳全市的空气质量状况。

答题人：北京大学深圳研究生院副院长、博导栾胜基教授

答案：目前，我国的空气质量是通过综合指数来反映，该指数是由二氧化硫、二氧化氮、可吸入颗粒物三部分组成，主要以大粒子污染物为主，而粒径小于2.5微米的细粒子是珠三角地区能见度恶化的主要原因。因此，就出现了如同市民所关注的，一方面每年空气质量优良天数很多，另一方面灰霾天数逐年增多的矛盾，我们现在的空气污染指数与灰霾并不存在相关性。此外，该空气污染指数标准是十几年前制定的，当时处于城市化早期，灰霾现象并不严重，也还没引起足够关注，今后，应参考国际上的做法，把细粒子颗粒物等因素考虑进来，深圳可率先探索建立大气环境评价的地方标准，以适应公众认识大气环境的需要。

简答题2

灰霾对城市和人体有何影响

出题背景：网友sueancher认为，“灰霾会影响身体健康”；网友“苍生一笑”在引用一篇媒体报道里提到，“不良天气里，空气质量不好，能见度不高，会给人在心理和生理上产生一些负面的影响。”此外，还有市民指出，灰霾不仅影响城市交通，还影响了城市的形象，那么，灰霾究竟对我们的城市和人体有哪些影响呢？

答题人：深圳市环境科学研究所专家喻本德博士

答案：直径小于2.5微米的气溶胶颗粒（PM2.5）因为对可见光的消光（散射和吸收）作用导致地面能见度的下降，给城市景观和市民生活造成直接的影响。直径在10mm以下的气溶胶颗粒物可到达人类呼吸系统的支气管区，直径小于5mm的微粒可到达肺泡区。这些细颗粒物在肺泡内不易被排除，易被吸收溶入血液，引起肺功能的改变，最终导致心血管和哮喘疾病的增加，对人体健康造成危害。同时，灰霾降低了能见度，增加交通事故的几率；灰霾使太阳辐射减少，降低了植物光合作用的效率；灰霾还可能携带一些细菌和病毒，成为传染病的传染途径之一；灰霾容易激发人的悲观情绪，危害人们的身心健康；阴霾天气还严重影响城市形象。

名词解释

灰霾

出题背景：“深圳的天空有时为什么灰蒙蒙的？”、“为什么最近较少看到蓝天？”

……这是不少市民的疑问，之所以出现这些现象，正是因为灰霾的存在。那么，让大家首先清晰了解什么是灰霾，可以有助于在此基础上更确切地了解其成因以及如何预防及控制。

答题人：深圳市环境科学研究所专家喻本德博士

答案：空气中气溶胶粒子如硫酸盐、硝酸盐、有机碳粒子等粒子对光的吸收和散射，使来自物体的光信号减弱，大气混浊，视野模糊并导致能见度恶化，如果水平能见度小于10000米时，这种气溶胶系统造成的视程障碍就称为霾。直径小于2.5微米的气溶胶颗粒因为对可见光的散射和吸收作用，导致地面能见度的下降，给城市景观和市民生活造成直接的影响。

来源：深圳特区报